朋友C

朋友C

秋天，滿地的落葉，灰黃的顏色佈滿了整個街道。 來往的路人，就這樣踏過那些泛黃的曾經，前進著。

「 你有想過嗎? 如果有時光機，你會想回到哪個階段？」朋友C看著來往的人潮發問。

「如果可以，我想回到當時阿嬤剛進醫院的時候，我想回到她意識清楚的時候，多跟她說說話。」朋友C，喝了一口重拿鐵後，一摟煙帶回了過去。

朋友C的阿嬤住院時，是去年秋天的時候。那時朋友C，正忙著出國考試，去醫院次數一隻手就數完了。考試的準備固然是繁忙，而朋友C，心知度明，阻礙她前往的腳步，是不知所措去面對真實的衰老。

小時後在鄉下的日子，在阿嬤的陪伴下長大，吃不完的零食，喝不膩的汽水，在阿嬤的臂彎下無憂無慮的成長。然而在上幼稚園的年紀時，爸媽前來迎接她去城市的生活。 就這樣——

對於阿嬤的回憶，變成一年一次的暑假回鄉下探望阿嬤一段時間，她對於阿嬤的互動越來越少。只記得阿嬤的笑: 「跟彌勒佛一樣，佈滿慈祥的皺紋。」

年輕的歲月是殘酷的，慢慢的從升大學後，回鄉下的次數變成過年的既定模式。

與老人家的相處害她有點不知該說些什麼好。其實她不知道，老人家只想看看家人團聚的樣子。

大學畢業後的幾年，爸爸說：「 阿嬤的身體越來越不好。」

朋友C心中有些什麼疙瘩著，很難化成既定的言語，她試著在腦海刻畫阿嬤的模樣，無奈笑容的臉龐越來越模糊。第一次，踏進病房裡，她著實的嚇到了。小時後阿嬤胖胖的身形，竟變成如此的嬌小。什麼時候變成這樣的，在她不知道的時光裡，年老的折磨帶給了阿嬤多少痛苦。病房的氣息，難以下嚥。朋友C試著想回想那段小時候的快樂時光，卻只剩下一張張靜止的照片。

忘了住院有多久，狀況時好時壞。終於有一天，朋友C 再也不用忍受病房那凍僵的氛圍。

舉辦喪事的第一天，親戚們圍成了一個很大的圓圈，中心點是阿嬤曾穿過的衣物在火焰中燃燒殆盡。朋友C偷望著爸爸的臉，雖然鏡框反映著熊熊著火焰，然而爸爸的眼神已不知吞過了多少往事。朋友C想說些什麼，

喉嚨卻是哽噎著，千頭萬緒也不知該如何說起。

阿嬤去世的那一年，朋友C按照計畫搭上飛機了。

縱使外面的世界色彩有多繽紛，她知道心底有一部份永遠都是泛黃著。

「如果可以有時光機，在跟阿嬤多說說話該有多好！」朋友C嘗試著輕描淡寫的表達。

「世界的紛紛擾擾，也抵不了親人的離別的萬分之一。」

已喝完的咖啡，但杯子還是褪不去那留下黯黑的痕跡。

Shoreditch Grind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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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13 Old Street, Ec1v 9nr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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